精神病学

PTSD是一种系统性疾病吗？

作者Janine D. Flory & Rachel Yehuda2018年8月25日50

除了心理问题，人们越来越认识到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也可能导致或加剧慢性疾病。几项大型队列研究表明，PTSD症状与心脏代谢疾病（如心肌梗塞，中风，2型糖尿病和冠心病）之间存在前瞻性关联。在治疗共病抑郁症后，这种关联通常会持续存在，大约一半PTSD病例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并且在平民和退伍军人样本中发现的结果是一致的。

PTSD与医学疾病之间的关联似乎因种族和族裔而异，相较于白人，黑人和拉丁裔成人患有PTSD的风险更高。性与性别对这一关联的影响也值得进一步验证，许多大型前瞻性研究都是使用同性群组进行的。

最近，PTSD被发现与自身免疫性疾病和神经退行性疾病有关。据奥多诺万（O’Donovan）及其同事的研究，PTSD患者罹患甲状腺炎、肠炎、类风湿性关节炎、多发性硬化症和红斑狼疮的风险要更高。他们对超过60万名伊拉克和阿富汗退伍军人组成的回顾性队列进行了研究，研究结果排除了年龄、种族或性别差异。

PTSD与自身免疫性疾病之间的时间相关性尚未得到广泛的研究。然而，对女性进行的一项纵向队列研究结果显示，创伤暴露和PTSD症状的出现先于红斑狼疮的发生。了解创伤暴露或PTSD症状为什么以及如何与医学疾病相关的公共卫生意义是巨大的。最近来自基因表达研究的结果为调查提供了一些耐人寻味的可能性。

PTSD症状的严重程度是否与代谢和炎症标志物有关？

创伤暴露和PTSD的全基因组转录研究已经确定了暗示免疫系统失调的特定基因和因果途径。布瑞恩和他的同事使用5项PTSD转录组研究的结果进行了大量的分析。他们观察到PTSD与调节先天免疫，细胞因子产生和I型干扰素信号传导的基因中的差异表达有关。该研究包括超过225个病例和300个对照，允许按性别和创伤类型进行亚分析。

与经历人际创伤的女性或经历战斗的男性相比，在经历人际创伤的男性中观察到细胞因子相关基因的较低表达。需要进一步的工作来探索与性别和创伤类型相关的基因表达差异，这可能与观察到的慢性疾病表达的群体差异有关。

这些全基因组研究补充了PTSD生物标记研究的既定研究，这些研究广泛关注应激反应，包括下丘脑-垂体-肾上腺（HPA）轴的调节异常。应激压力的暴露启动内源性糖皮质激素（GCs）的下游释放，它与靶代谢和免疫系统组织（例如，脂肪组织，骨骼肌，胰腺）上的糖皮质激素受体结合。在应激压力暴露后，糖皮质醇活性的增加导致免疫抑制，代谢活性增加，以及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的负反馈以建立体内平衡。 PTSD与慢性疾病之间的联系可能源于长期破坏糖皮质激素功能的影响——如PTSD中所观察到的——这会导致持续的低度炎症损害目标器官。

在PTSD症状和炎症标志物之间的横断面关联的研究中，发现并不总是一致的。最近的一项荟萃分析表明，与对照组相比，创伤后应激障碍与较高的白细胞介素6（IL-6），白细胞介素（IL）-1β，肿瘤坏死因子（TNF）α和干扰素（IFN）-γ有关。与此相关的还有c反应蛋白的升高（c反应蛋白是心血管疾病风险的炎症标志）与PTSD的发生之间的潜在联系。同样，在汽车事故发生后24小时内测量到的较高的白细胞介素6 水平可以预测儿童和青少年的PTSD的症状。

虽然一些炎症活动可能与精神药物使用、合并抑郁症、甚至创伤暴露本身有关，但毫无疑问PTSD与免疫系统功能有关。例如，请参阅林德奎斯特及其同事有关退伍军人的报告：在有战斗暴露的退伍军人中，不论有或没有PTSD的测量指标都没有群体差异; 这表明创伤暴露本身可能导致炎症活动增加。

行为是否介导PTSD与慢性健康问题之间的关系？

重要的是要了解与PTSD相关的炎症信号是否反映了创伤相关病理生理学的延伸，或者是否是与PTSD相关的行为（如吸烟、缺乏活动、不谨慎的饮食选择、睡眠中断）的必然结果。如果炎症信号是与创伤相关的后果的延伸，与其他医学疾病相关，甚至可能导致其他疾病，这就意味着PTSD是创伤相关后果的延伸，甚至可能导致其他医学疾病。PTSD是与心理创伤有关的更大的系统性疾病的一部分。

以证据为基础的PTSD心理治疗方法解决了心理症状，但目前尚不清楚它们是否也会影响免疫系统。然而，PTSD患者炎症和代谢功能障碍（如血脂水平升高、体重增加或腰围增加、胰岛素抵抗）的存在表明，需要对创伤的生物医学后果采取更全面的方法。

PTSD的药物疗法是否会影响炎症标志物？

如果PTSD与破坏免疫系统有关，直接针对炎症标志物的干预可能会改善心理和生物医学结果。许多PTSD患者接受精神药物治疗，但迄今为止，只有少数人尝试为PTSD开发新的药物治疗药物。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批准的五羟色胺再吸收抑制剂（SSRI）与减轻炎症有关，对PTSD患者可能有直接或间接的帮助。

一项研究检查了帕罗西汀治疗PTSD后炎症标志物的变化。公开试验的结果表明，尽管PTSD症状有所减少，但白细胞介素-6（ll-6）并未下降。相反，五羟色胺再吸收抑制剂治疗抑郁症会带来细胞因子的减少。舍曲林和经颅直流电治疗抑郁症会带来随机临床试验中7种细胞因子中6种细胞因子的下降。

目前正在研究的一些新型PTSD药物治疗方法也可能有针对免疫系统额外的益处。药物治疗的一个令人兴奋的进展是使用糖皮质激素相关的药物来预防PTSD的发展，增强心理治疗的效果，或者治疗慢性PTSD的症状。糖皮质激素因它们的抗炎特性主要用于各种医学疾病。

氯胺酮是一种NMDA（N-甲基-D-天冬氨酸）受体拮抗剂，目前正在被用来研究PTSD。研究结果表明它影响动物模型中细胞因子的产生。虽然在一些情况下作为一种治疗选择存在争议，但大麻素类药物具有免疫抑制特性，这些药物的抗炎特性可能会增加对心理症状的潜在有益影响。

一个耐人寻味的可能性是，这些药物和其他治疗PTSD的药物是否会因为他们对免疫系统的影响而对症状产生直接的益处。如果是这样，至关重要的是要考虑PTSD的炎症特征及其精神病和医学并发症更广泛的影响。

未来的研究方向

PTSD与慢性疾病之间的联系已经确立，但免疫系统标志物在介导这种联系中的潜在作用才刚刚开始被研究。随着新的心理治疗和药物治疗方式被研发，有机会研究炎症标志物和症状之间随时间变化而产生的关系。

未来的研究应探究心理治疗是否影响与如何影响炎症标志物，并确定减轻PTSD症状的药物能在多大程度上减轻炎症。人们对于PTSD替代疗法的兴趣日益增长，如冥想、瑜伽、针灸和其他增加体力活动或改变饮食摄入的干预措施，它们的抗炎作用可能会为PTSD治疗带来益处。

检查PTSD与免疫标志物之间的联系是否属于精神疾病与不良健康之间更广泛关联的一部分，或创伤暴露与特定标记物和疾病结果之间是否具有特异性，这也同样重要。此外，必须确定创伤类型、性别、种族和族裔对这些关联的影响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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